White Snow Mountai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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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hite Snow Mountain
White Snow Mountain 64
燈光微閃, 空氣凝固。
宋驚晚始終維持撿東西的動作，酒倒是倏然醒了大半，回過神, 怔怔地盯著眼前的鞋尖, 她忽地變得無比僵硬，脖頸像灌滿了鉛, 擡不動、不敢擡。
直覺告訴自己, 落在後頸的他的目光，居高臨下, 已經漸漸升了溫。
她居然知道他會是誰。
某些方面, 她和諶降默契的無人能敵, 簡直最佳拍檔, 比如學生時代的控分、再比如他們的氣場相斥, 千百份作文裏宋驚晚總能精準找到那篇是諶降寫的, 因為她太清楚他會發表什麽樣的鬼話。後來, 她才頓悟, 他們不是相斥，是相吸。
她揣著答案, 於是慢慢的擡起頭。
變了嗎？他好像沒變。
不, 線條比四年前更銳利、五官比四年前更硬朗，還有眼眸, 更加淡漠，諶降從少年成長為了男人, 連同高中那時不正經的腔調和愛拽愛耍酷的幼稚脾性一並摒棄，他變得高不可攀、疏離自持, 裹挾上位者的肅殺和壓迫。
區區四年沒見而已。
宋驚晚直勾勾地望著他，望著他垂斂眼皮, 無半點情緒的樣子，眼睛有點酸。她低下頭，想揉一揉。
便是視線離開的剎那，手腕一緊，被他拽著站起來，拎的高跟鞋當啷落地。
諶降瞥了一瞥。
還在懵，背脊已然抵住墻壁，宋驚晚瞪圓了眼，目光從他捏住腕骨的雙手再上移到他臉的同時，他側頭，吻過來。
什麽情況？
嘴唇被諶降碾磨得又疼又麻，趁著發楞的空當輕而易舉撬入，粗魯且無章法地發洩怨氣。宋驚晚不舒服地皺眉，憋氣憋得好難受，喉管遂發出嗚咽。他睜著眼睛，似是分秒都不願錯過她的反應，見狀吻得更深，她在掙脫，弄得動靜不小，該說不說像頭蠻牛。當他退出唇齒短暫渡氣之時，宋驚晚直接甩了巴掌過去。
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臭。
得了，耳光甩了什麽定情信物也砸了。
白淩晝說的兩套我都做了，諶降指定氣炸。
宋驚晚想。
這時，房門開了，姜詞一臉懵逼地走出來。她先看到諶降，被帥傻了，然後看見宋驚晚，看見兩個人的嘴唇都在不同程度的淌血，更傻了。
“報警抓他，性/騷/擾。”胸脯仍起伏得厲害，宋驚晚瞪著諶降。
姜詞：啊？
我還是乖乖杵著當吉祥物吧。
諶降沒意見，手背揩了揩嘴唇，貌似笑了笑，那股混賬樣子倒是百年不變。宋驚晚直接轉身進屋，跨過門檻的那瞬又被男人抓住手臂。
她驚訝死了，瞧他的架勢今晚似乎並不打算放自己走了，但沒有，諶降凝視她，緩緩的松開了手。
除了強吻，兩個人基本零交流。
他們的重逢和初見一樣，都是那麽糟糕，一點兒也不羅曼蒂克。
闔上門，宋驚晚去冰箱拿冰塊，回到客廳好奇寶寶姜詞再也按捺不住：“晚晚！他誰啊！你們這......親的還是撞的？也太火熱了吧！”
明天還有拍攝，宋驚晚邊做補救措施邊咒罵諶降。
所幸他啃得不重，不如自己咬他的。“變態一個。”
“那麽帥的變態？”姜詞的三觀跟著五官跑了，“所以是親的？？？”
女孩默認。
姜詞不淡定：“我的媽......晚晚你從實招來他是不是你男朋友！我說呢大學四年零緋聞零暧昧，我們都以為是你挑男朋友的眼光高沒遇到合適的人，敢情有正主哪......也是，正主長這樣你也看不上別的歪瓜裂棗男了。”
“前男友。”
“.......”
姜詞立馬痛心疾首：“分啦！？”
“分了四年。”
“我去高中就認識啊這麽純愛，”姜詞算了算時間，“四年了都來找你，找到直接給你親的嘴巴破皮。嘖嘖嘖，要麽太愛了要麽太恨了，九成九是他忘不掉你，幹脆霸王硬上弓。”
宋驚晚嗤笑。
“硬上也要看上的人是誰。”
她說。
“他上不服我。”
—
翌日，出發拍攝。
今天應約的是Dreamy Blue高奢品牌廣告模特，出鏡他們的新季珠寶概念宣傳片，宋驚晚很重視此次機會。一方面因為他們的宣傳總監對她是獨份欣賞，認為她的形象非常符合此次松弛高級的概念，另一方面當然因為Dreamy Blue是宋驚晚和助理她們接觸過的至今最高檔次品牌，錢多。
“晚晚老師，可以化妝了。”
先單人再雙人，單人的照片宋驚晚都發揮不錯，狐貍眼清冷、不可一世，看誰都像垃圾，掌鏡人就要這種感覺。“完美！你特別適合戴銀色系的、做工極簡的耳墜，太高級了。來來來休息一下，準備雙人開拍。”
休息的空隙，總監接了個電話，而後宋驚晚返場的時候聽見工作人員們聊天，說過會兒boss要來。
“你們執行董事過來？”聞言，宋驚晚略微緊張，但是還好，“類似探班？哦，等等......他姓什麽？你們叫他什麽總？”
工作人員回答執行董事的姓氏比較孤僻，姓諶。
宋驚晚腦袋轟隆一下。
與此同時，諶降帶著幾名助理走進影棚，合作雙人拍攝的男搭檔也從化妝室走出來，和宋驚晚打招呼，其餘人則緊鑼密鼓地張羅拍攝準備，當然沒人發現宋驚晚的內心焦灼，尤其在諶降落座自己對面後。
他沒表現得多麽詫異，聽著宣傳總監對模特們的誇誇其談，然後漫不經心地投去一眼再移開。
宋驚晚摸了摸嘴唇。
拍攝開始，雙方搭檔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除了宋驚晚稍不自然外，整體表現優秀。總監看著鏡頭裏呈現的畫面，合不攏嘴，連忙獻寶似的獻給老板，讚揚宋驚晚和搭檔男帥女美，挺配挺配，諶降只是笑笑。
收工時，宋驚晚看向座位，他已經不在了，仿佛過來真的只是例行公事。
失落半秒，某位紮著馬尾辮的工作人員突然喊她：“晚晚老師，那個....我特別喜歡你，可以合照嗎？”宋驚晚欣然同意，矮腰，和她個頭平齊，朝著手機微笑比出剪刀。
“您笑起來真甜，雜志和廣告大多把你拍的忒高冷。”女孩鞠躬感謝，跑走了。
宋驚晚戳了戳頰邊淺淺的酒窩，不置可否地一笑。
她卸完妝準備下班，中途去了趟衛生間。
感應水龍頭嘩嘩的淌水，鏡子裏，女孩正低頭，搓著手發呆。等到晾幹水漬，她偏頭去包裏拿紙巾，猝然掀眼，與鏡子裏的男人對視，他站在她背後，三步遠。
目光糾纏兩秒，宋驚晚若無其事的繼續低頭幹自己的事，當作沒看見。
“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是重逢之後，諶降對她講的第一句話。
她沒答，只想快點收拾東西離開這裏，但他既然幹得出四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面便強吻她，自然也幹得出其他更瘋的。宋驚晚被他逼得退回洗手臺，腰窩抵在大理石邊緣，眼光很倔：“滾開。”
鏡面裏的兩人體型對峙，不過宋驚晚絲毫不怵：“諶降你弄弄清楚，我是你前女友，你是我前男友，四年了我們已經沒任何關系了，別再像條狗一樣追著我不放！”
“對，我是你前男友。”
他忽然伸手抓住女孩脖子，迫使她牢牢的仰頭，只看著自己，掐得不重，但掌控欲洶湧，“不過誰規定不可以追著前任？我就是狗，就是犯賤，被你隨隨便便甩了都還想著你、喜歡你，被你丟了被你甩耳光都要死乞白賴回到你身邊。還是那句話，我不信你帶我去你爺爺墓前，告訴我這輩子認定我的話是假的，不信你跟我接吻沒感覺，不信你說一點點都沒心動過。”
瘋子。
她罵。
“現在，看著我。”
他與她額頭相抵，掐著脖子的手稍稍加了力道，使她不得已微微後仰，嘴唇擦過鼻峰，激起戰栗的呼吸。
“除非現在，你再說一遍不喜歡我。”
他太會了。
宋驚晚被他抓著脖頸，渾身力氣早已綿軟了大半，手指揪著男人胸膛的襯衫布料，揉搓、再松開。
她說不出。
“不說麽？”
掐著脖子的手改為了撫慰，薄繭悠閑地蹭著女孩肌膚，很癢很麻。諶降註視著她，貌似愉悅幾分。
宋驚晚脫開他。
她的臉頰泛著緋紅，眼底亦是水濛濛的，兇極了，撂他一眼，踩著高跟往外面走。
走得不穩，外加禍不單行，沒出幾步，在他面前眼睜睜地崴了腳。
諶降喜歡欣賞她吃癟，二十歲之前是二十歲之後也是，插兜，慢騰騰地晃悠過來，年少的蔫欠勁兒限時回歸。“還能走嗎？”
“沒長眼麽。”她氣急敗壞。
他愛的便是她這樣。“要抱嗎。”
“爬回去也不要你抱！”
哦。
諶降在女孩身後轉了半圈，然後趁她沒註意，將人攔腰抱起。瞬間的騰空感嚇得宋驚晚手忙腳亂地抱住旁邊可以依靠的任何東西，於是縮進他懷裏，諶降說：“你比以前輕了點。”
她懟他手感那麽好，怎麽不去當桿秤。
影棚外面估計還留著幾個Dreamy Blue的助理沒走，宋驚晚讓他放下來，“我自己會打車去醫院。”
“離大門的距離呢？跳著去？非要爬著去我也不攔你。”
他笑得壞。
“誰讓你不經撩，出門都能崴腳。”
宋驚晚無言以對。
但依舊犟著：“扶我也行，反正別抱我。”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提要求不給點好處嗎？”
諶降道。
“我現在服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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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視線離開的剎那，手腕一緊，被他拽著站起來，拎的高跟鞋當啷落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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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臭。
得了，耳光甩了什麽定情信物也砸了。
白淩晝說的兩套我都做了，諶降指定氣炸。
宋驚晚想。
這時，房門開了，姜詞一臉懵逼地走出來。她先看到諶降，被帥傻了，然後看見宋驚晚，看見兩個人的嘴唇都在不同程度的淌血，更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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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詞：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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諶降沒意見，手背揩了揩嘴唇，貌似笑了笑，那股混賬樣子倒是百年不變。宋驚晚直接轉身進屋，跨過門檻的那瞬又被男人抓住手臂。
她驚訝死了，瞧他的架勢今晚似乎並不打算放自己走了，但沒有，諶降凝視她，緩緩的松開了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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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詞立馬痛心疾首：“分啦！？”
“分了四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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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此同時，諶降帶著幾名助理走進影棚，合作雙人拍攝的男搭檔也從化妝室走出來，和宋驚晚打招呼，其餘人則緊鑼密鼓地張羅拍攝準備，當然沒人發現宋驚晚的內心焦灼，尤其在諶降落座自己對面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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拍攝開始，雙方搭檔沒有過多的肢體接觸，除了宋驚晚稍不自然外，整體表現優秀。總監看著鏡頭裏呈現的畫面，合不攏嘴，連忙獻寶似的獻給老板，讚揚宋驚晚和搭檔男帥女美，挺配挺配，諶降只是笑笑。
收工時，宋驚晚看向座位，他已經不在了，仿佛過來真的只是例行公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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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笑起來真甜，雜志和廣告大多把你拍的忒高冷。”女孩鞠躬感謝，跑走了。
宋驚晚戳了戳頰邊淺淺的酒窩，不置可否地一笑。
她卸完妝準備下班，中途去了趟衛生間。
感應水龍頭嘩嘩的淌水，鏡子裏，女孩正低頭，搓著手發呆。等到晾幹水漬，她偏頭去包裏拿紙巾，猝然掀眼，與鏡子裏的男人對視，他站在她背後，三步遠。
目光糾纏兩秒，宋驚晚若無其事的繼續低頭幹自己的事，當作沒看見。
“沒什麽想對我說的？”
是重逢之後，諶降對她講的第一句話。
她沒答，只想快點收拾東西離開這裏，但他既然幹得出四年之後的第一次見面便強吻她，自然也幹得出其他更瘋的。宋驚晚被他逼得退回洗手臺，腰窩抵在大理石邊緣，眼光很倔：“滾開。”
鏡面裏的兩人體型對峙，不過宋驚晚絲毫不怵：“諶降你弄弄清楚，我是你前女友，你是我前男友，四年了我們已經沒任何關系了，別再像條狗一樣追著我不放！”
“對，我是你前男友。”
他忽然伸手抓住女孩脖子，迫使她牢牢的仰頭，只看著自己，掐得不重，但掌控欲洶湧，“不過誰規定不可以追著前任？我就是狗，就是犯賤，被你隨隨便便甩了都還想著你、喜歡你，被你丟了被你甩耳光都要死乞白賴回到你身邊。還是那句話，我不信你帶我去你爺爺墓前，告訴我這輩子認定我的話是假的，不信你跟我接吻沒感覺，不信你說一點點都沒心動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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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現在，看著我。”
他與她額頭相抵，掐著脖子的手稍稍加了力道，使她不得已微微後仰，嘴唇擦過鼻峰，激起戰栗的呼吸。
“除非現在，你再說一遍不喜歡我。”
他太會了。
宋驚晚被他抓著脖頸，渾身力氣早已綿軟了大半，手指揪著男人胸膛的襯衫布料，揉搓、再松開。
她說不出。
“不說麽？”
掐著脖子的手改為了撫慰，薄繭悠閑地蹭著女孩肌膚，很癢很麻。諶降註視著她，貌似愉悅幾分。
宋驚晚脫開他。
她的臉頰泛著緋紅，眼底亦是水濛濛的，兇極了，撂他一眼，踩著高跟往外面走。
走得不穩，外加禍不單行，沒出幾步，在他面前眼睜睜地崴了腳。
諶降喜歡欣賞她吃癟，二十歲之前是二十歲之後也是，插兜，慢騰騰地晃悠過來，年少的蔫欠勁兒限時回歸。“還能走嗎？”
“沒長眼麽。”她氣急敗壞。
他愛的便是她這樣。“要抱嗎。”
“爬回去也不要你抱！”
哦。
諶降在女孩身後轉了半圈，然後趁她沒註意，將人攔腰抱起。瞬間的騰空感嚇得宋驚晚手忙腳亂地抱住旁邊可以依靠的任何東西，於是縮進他懷裏，諶降說：“你比以前輕了點。”
她懟他手感那麽好，怎麽不去當桿秤。
影棚外面估計還留著幾個Dreamy Blue的助理沒走，宋驚晚讓他放下來，“我自己會打車去醫院。”
“離大門的距離呢？跳著去？非要爬著去我也不攔你。”
他笑得壞。
“誰讓你不經撩，出門都能崴腳。”
宋驚晚無言以對。
但依舊犟著：“扶我也行，反正別抱我。”
“可以是可以，不過你提要求不給點好處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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